时间线是乱的，情节是虚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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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俊辉躺在地板上给坐在对面约三米处的徐明浩发微信。

 

 

 

——在吗

——在吗

——在吗

 

——说

 

——你在做什么

 

——听歌

 

——看今天的签售repo了吗

 

——没有

 

——全圆佑说他喂猫两年了！

 

——猫？

 

——野猫

——[猫咪照片.jpg]

——[全圆佑和猫咪合影照片.jpg]

 

——他发你的？

 

——我拍的

 

——？？？

——你跟他去喂猫了？

 

——是呀

——[害羞emoji]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

 

——……

——我明白了

——下次你俩在摄像机面前突然说一起去喂猫，我不会惊讶的

 

——[猫咪疑惑表情包]

 

徐明浩把耳机一拔站起来：“休息好了吗，我们继续。”

 

 

 

文俊辉觉得自己被深深误解了，他发起对话的初衷真的很单纯，只是刷到今天的签售会repo突然就想跟徐明浩探讨一下全圆佑说这个事是出于什么心态。他在脑海中纠纠结结七上八下了一番后试着把心里那乱作一团的毛线球编译成人话：全圆佑是不是故意的？

 

众所周知文俊辉和Wi-Fi是一对亲密无间的灵魂伴侣，每天闲暇时间不说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八十在网上冲浪。看过不少全圆佑的签售会repo（注：主要是和自己有关的）之后，文俊辉总感觉全圆佑回答这些问题时带着一种微妙的自得和满足。

应该也许估计大概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他理性判断，用饭圈术语说就是，滤了。

 

 

 

 

 

早上休息的时候，徐明浩半躺在沙发上抱着本书看，书封面上深蓝雾色里一座灯塔发出黄色明亮的光。文俊辉靠在一边盯着空气发呆，安静的房间里只能听到徐明浩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

 

“我好可怜。”文俊辉突然开口。

徐明浩目不斜视：“怎么了？”

文俊辉：“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

徐明浩：“……”

文俊辉：“不过我也不喜欢他了。”

 

徐明浩没料到文俊辉居然是认真的想聊，他在大脑中名为文俊辉的文件夹里翻找用于这种时候的预案：幼儿化文俊辉，胡说八道文俊辉，小心翼翼文俊辉，默默失落文俊辉，都不是。

 

徐明浩仔细想想终于开口：“你喜——”

“啊！我包裹到了！”文俊辉突然蹦起来跑了。

 

徐明浩忍无可忍地在他身后吼：“你就回国两天怎么还有包裹！”

早就窜出去老远的文俊辉边跑边回答：“天狗超市同城当日！”

 

 

 

晚上文俊辉期待万分地守在微波炉面前，里面是他刚从一箱各色零食里掏出来的螺蛳粉。

“你真的少吃点这些东西吧。”徐明浩从他身后路过面露嫌弃。

文俊辉摇头晃脑：“你不懂呀~你不懂~”

徐明浩嗤之以鼻：“爱吃辣的人有受虐倾向知道吗？”

文俊辉嬉皮笑脸：“谁要虐我？你吗？”

徐明浩拒绝接话。

 

他俩都习惯了这种天黑后吃饭，吃完饭练习到深夜的日常生活。当然那是和更多的伙伴一起，只有他俩的时候文俊辉一般不会主动去惹这位弟弟，徐明浩现在虽然不如以前那样单（rong）纯（yi）可（zha）爱（mao），但要是真的生起气来，他能有一百种方法让文俊辉悔不当初。

这就是在一起太久的坏处，文俊辉想，我和明浩也变成倦怠期的老夫老妻了（泣）。

他快活地在徐明浩不时抛来的眼刀攻击中津津有味地吃完一大碗放足了每一包调料的螺蛳粉，然后在对方拼命别开脸说难闻的抵抗下坚持不懈地勾肩搭背走向练习室。

 

 

这一练就练到十二点，他俩都想休息一会儿，便有了开头发微信的一幕。

 

两小时后结束练习回到房间的文俊辉在床上滚了两圈半，脸朝下懒得动了。酒店的床很软，也比宿舍的床宽敞，但被罩上不是他熟悉的洗涤剂气味，旁边也没有一个永远在看视频的李灿。文俊辉不怎么在乎居住环境，然而此刻他很想有一个安心安定安宁的李灿在旁边看视频，并且不时对他说“起来活动一下不要老躺着”。

 

文俊辉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今天练习的重点，然后放任自己思维漂浮在无意识的深海中，混乱地想着差点跟徐明浩袒露自己都想不清楚的事时久违的羞耻感，晚上多吃的一个橙子在胃里泛酸，和全圆佑聊天对话框里的已读提示，全圆佑说可爱的猫咪视频，全圆佑，全圆佑。

之前他以为自己只要忙起来，就不会有太多精力去想全圆佑的事，更何况换了宿舍之后这人基本只有上班才能见到，俗话说得好，眼不见心不烦。谁知估算错误，见不到全圆佑他竟然更频繁地想到全圆佑，比之前住一个屋的时候还要日思夜想，甚至还偷摸用自己的WB小号fo了几个全圆佑的资源博和站子。

 

世界上不可能有比这还羞耻的事了，文俊辉想，顺手保存一张全圆佑被波子汽水喷了一手的预览。

 

 

 

 

 

一大早文俊辉还没完全睡醒就先摸手机，半眯着眼在WB首页看到了很多昨天签售会上可爱的全圆佑，还有波子汽水的高清图。他点开大图仔细看了看，呵呵呵地笑起来。

 

“明浩啊~明浩啊~明浩啊~”文俊辉敲卫生间的门。

徐明浩刷着牙走出来满脸疑问。

“嘻嘻，我是个大猪蹄子。”

徐明浩翻个白眼转身回卫生间并关上门。

 

文俊辉开开心心继续刷WB：什么不喜欢，没办法不喜欢。

全圆佑这么可爱，还带他去看猫，他真的好喜欢全圆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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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的下午，文俊辉在一片寂静中醒来，正值回归期，各种日程排得满满当当，每个人都累得一回宿舍倒下就睡；他揉揉眼睛，意识到眼前的天花板不属于卧室，而四周还能辨认出至少三四个和他一样睡在客厅的身形。晨间日光从窗帘缝隙里漏进来，在地板上留下细细一道明亮的痕迹。文俊辉闭上双眼，想着醒来前的梦。梦里他是一只猫。

 

他有很多养宠物的朋友，有时在聊天群里看到大家交流养猫养狗的经验。他们说养狗就像养小孩，而养猫就像养恋人。

 

梦里他是一只小小的狸花，狸花的“恋人”并没有显出面孔，文俊辉转过头想要看清对方的脸，却被顺势推倒在人类腿上撸起肚皮来。好舒服，文俊辉发出咕噜噜的声音，眯起眼不去深究。温暖的手指在猫肚子上力度恰好地抚摸，文俊辉觉得这是他感受过最柔软的触摸，他把身体舒展开，抚摸他的人似乎是满意于这样的反应，低声笑起来，夸他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猫。

文俊辉感觉自己大概还喵喵叫了，但他已记不清楚，只留有拉长脖颈努力看向饲养者的印象，在梦里醉心于“我属于你你属于我”的笃定。他抬起小爪子轻轻搭上对方抚摸自己的手指，心满意足地得到一个印在额头上的吻。

 

 

 

“梦到什么有趣的了？”

文俊辉被这突然响起的一句话吓得差点从沙发上掉下去，尹净汉伸出胳膊把他拉回来，顺势把头埋在他肩旁接着补充道：“看你笑得。”

文俊辉转身搂住对方：“……没梦到什么。”

尹净汉摸摸他的脑袋：“饿吗？”

“饿。”

“起来吃饭。”

“懒得动~”

 

 

 

文俊辉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幸福，他希望这样的幸福一直延续下去。他知道世界上有太多有意思的事，也知道按重要性排列的话，那小小纠结根本没有意义。他觉得自己只是因为从来没得到过才会这样执着，如果这个想法是真的，那大概的确是放弃比较好。文俊辉不能放弃的东西很少，喜欢全圆佑是里面尤其突兀的一项，突兀到使他自我怀疑这是什么变味的固执，渐渐让爱人和示好带来的快乐也变得没那么纯粹，这感觉非常不好，是时候醒醒了。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放弃喜欢直男队友都是个合情合理的决定，可是全圆佑仿佛看穿了文俊辉的心思，在他狠狠心移开视线的前一刻喂过来一口幻想中的奶油蛋糕。

 

 

 

太阳消失在远处高楼的曲折阴影里之前，全圆佑带着文俊辉在这个城市陌生的街道中穿行，最后停留在一个看起来已经废弃的小小社区公园入口。

 

“你在这里等一下，不要出声。”他示意文俊辉在原地停下，自己朝公园里走去。

文俊辉伸长脖子张望，无奈视力太差，只能隐约看到全圆佑消失在公园角落的小滑梯后面。

巷子里街灯还未亮起，身边的一切都在暮色里模糊了边缘，他在原地安静站了会儿，无意识地转过头看向街对面居民楼间漏出来的一角天空，夏日傍晚的天边透出漂亮的紫色，有三两颗性急的星星闪烁着光芒——也可能是飞机之类的，文俊辉看的不是很清楚。街角的自贩机灯光默然投射出一块亮，好像浮在空气里黏稠的冷色半透明液体。无形之物的稳定性，文俊辉漫无边际地突然想到这一句，应该是和高中同学聊天的时候听到的，对方是在说什么游戏的剧情，或者别的什么感悟，他已经不记得了。在这样陌生静谧的时刻，他融化在阴影边缘，呼吸到安稳的气味。

 

“在看什么？”全圆佑的声音响起。

文俊辉转身，对方短袖T恤下面露出的胳膊在微弱的冰冷光线中看起来比平时还要白，然后这白到有点刺眼的手臂抬起来，有着细长指头的手掌晃了晃，文俊辉抬起头，看到全圆佑的双眼在昏暗世界里显出温柔的颜色。

“没有，发呆呢。”他朝对方走去，路灯突然亮了，全圆佑低声笑起来。

 

“你这样和灯光一起走过来，像电影画面。”他抓住文俊辉的手，一起走向在暖黄灯光对比下更显得黑暗的小公园。

 

 

 

文俊辉蹲在全圆佑旁边捧着猫粮袋子，看他熟练地给面前一群大大小小毛色各异的猫咪喂食。

全圆佑真的很可爱，文俊辉想。

他几乎是充满爱意地仔细看着每一只猫进食，偶尔对想要插队挤上前的小猫说“不行哦”，或者是表扬“吃的真好”。他示意文俊辉可以摸摸某两只亲人的猫咪，其中有文俊辉刚才在他手机上见过的黑白花。猫咪柔软温暖的小小身体蹭上手心的触感让文俊辉体会到一种他从不知道自己拥有的快乐，而此刻全圆佑眼里“我明白”的神情更是使他颤栗。这种感觉出现过很多次，在他们一起打游戏的时候，一起对权顺荣恶作剧或是对李知勋胡闹的时候，一起坐在角落里交换只有彼此觉得有趣的玩笑的时候，在无人知晓的地方下意识拉住对方手的时候。

 

文俊辉渐渐想起来了，他觉得全圆佑和别人不一样，不是绽放于某个特定的瞬间，而是一连串像这样对他来说独一无二的画面，这些画面让他觉得在某个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空间里，他和全圆佑沉默着，在无边静谧的黑暗里手拉手站在一起。

 

而在这个世界，他和全圆佑在这个忙里偷闲的珍贵夏夜，和一群野猫在一起。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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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俊辉再次醒来是在宿舍里自己的床上，他最近有空就会陷入睡梦，一方面是累的另一方面大概是热的。他翻身下床，扯了扯自己被汗浸湿贴在身上的T恤，打开卧室门，看到全圆佑站在他们屋的冰箱前，手里拿着一罐文俊辉储存的奶茶。

 

全圆佑：“……醒了？”

文俊辉：“……醒了。”

全圆佑镇定地关上冰箱，又打开冰箱把手里的奶茶放进去，再次关上冰箱。

文俊辉：“那个很好喝的。”

全圆佑：“哦。”

文俊辉：“你不喝吗？”

全圆佑再次“哦”了一声又把冰箱打开拿出奶茶。

 

可恶，好可爱哦，不要再可爱了哦全圆佑！文俊辉在心里大喊。

 

他俩坐在厨房里沉默了一会儿，文俊辉清清嗓子开口：“你怎么过我们这边来了？”

全圆佑：“来找你联机。”

文俊辉奇怪：“怎么不找胜哲哥？”

全圆佑面露难色：“他老骂我。”

一小时后文俊辉觉得这也不能怪崔胜哲。

 

 

两人玩着游戏忘记了时间，天黑后很久才被终于从自己房间出来觅食的尹净汉抓去吃饭。再次回到宿舍已经是接近十一点，文俊辉洗完澡趴在床上看高中朋友群讨论着乱七八糟的事，在其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游戏名字。

文俊辉：玩胡闹厨房一句没吵是什么水平？

众人沉默三秒，随即纷纷表示请立刻结婚，甚至还有老友私聊他说谈恋爱要谨慎毕竟是偶像。

文俊辉心想你们要是见识过他带我吃鸡岂不是要马上把我们送入洞房。他跟朋友胡扯了几句对付过去，把手机充上电不再去看。

 

他真的梦到过和全圆佑结婚，然而惊吓大于惊喜，梦里文俊辉慌慌张张心里光惦记着待会儿要把捧花扔到人群中女生比较多的右侧，因为左边全是队友；然而忘了自己一转身相对的左右会变，结果回头懵逼地看到总队长大人手持捧花一脸喜悦，醒来之后他才惊觉为什么自己是扔捧花的那一个。亲爱的妈妈，当时还睡在全圆佑上铺的文俊辉半梦半醒间天马行空地想，比起娶媳妇我好像更想给您领一个女婿回家，而且我们办的还是西式婚礼，对不起我一定是看太多电视剧了。

 

文俊辉现在进步了，回想起这件事的时候不再羞耻到把头埋在被子里憋得眼泪都要出来，虽然想到细节处还是脸上发烫手脚蜷缩。他揉揉自己的脸颊，心里有种贤者时间般的舒畅感。

 

全圆佑在这个时刻推门进来：“衣服借我。”

文俊辉：“？？？”

全圆佑：“雨大，懒得回去了。”

 

目送全圆佑拿着T恤运动裤走向浴室的背影，文俊辉无法自制地又开始胡思乱想：这是什么志怪小说情节，虽然自己不是那赶考的书生，全圆佑也不是那报恩的妖精——尽管他长得挺像狐狸的。文俊辉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很坦荡，只是心跳有点快。

思绪回到打游戏这件事上，他从没和全圆佑吵过架，甚至拌嘴都没有，刚开始大概是因为语言障碍，后来则奇妙地转入一种自然的和谐状态。文俊辉认为这是可以坦然快乐的事，他甚至能为这快乐忽视全圆佑基本也就不和任何人生气这个现实。断断续续地纠结了这么久，他现在非常清晰地明白，放弃喜欢全圆佑大概是不能顺利如愿。是这件事太好，也是这件事牵扯且只牵扯了一个无法被他主观意愿所控制的真实的人。

真实的人从浴室里出来，身上是文俊辉的旧T恤；真实的人抬起双手擦头发，露出一截白皙精瘦的腰；真实的人从头上摘下毛巾，问他该晾在什么地方。

文俊辉心里叹着气从床上下来接过全圆佑手里的毛巾，他想如果这件事最终能过去，也许明天，也许很久以后，那他应该能写一本书，或者小册子，就叫《单恋全圆佑：从入门到放弃》，毕竟这的确是一件需要很多技巧和尝试的相当不容易的事。他看过不少言情小说，里面经常有那种“全世界都反对所有因素都不合适但我们就是要在一起”的经典套路，可是对文俊辉来说，所有一切都不断地把自己推向全圆佑，唯有全圆佑不能爱他这一点，永远站在每个关键时刻，阻止他。

他不能爱他，而这不是任何人的错。

 

全圆佑躺在文俊辉床上看手机，文俊辉坐在全圆佑旁边发呆。

他以为自己会不敢转头看，但现实是全圆佑不知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哈哈大笑，让他不能将视线从对方愉快的脸上移开。

 

文俊辉想，我真的好喜欢你。

 

全圆佑视线直直投过来，他眨了眨眼睛。

“我也很喜欢你。”

 

靠，我刚才说出口了吗？有那么几秒文俊辉觉得头晕眼花，他下意识想逃，却被全圆佑下一句话制止了。

“但你不能不讲道理啊。”

文俊辉想对躺在床上一脸自在的全圆佑连扔十个吐血表情包。不讲道理？我怎么就不讲道理了？三秒前还充斥整个大脑的羞耻感瞬间烟消云散，他一把抓住全圆佑胳膊把这人拽起来。

全圆佑靠墙半坐满脸娇弱：“暴力禁止。”

文俊辉：“……我真的要揍你了！”

全圆佑看了看文俊辉在半空中胡乱挥舞的拳头，坐直身子一脸真挚：“我的意思是，你什么都不想要，我也什么都不想要，在这个前提下你要如何喜欢我，我要如何喜欢你，都是平等自由的。”

文俊辉冷漠：“不要跟我扯这种好像很有道理其实胡说八道的话。”

全圆佑：“哦，那换你问我吧。”

文俊辉：“你说你喜欢我什么意思。”

全圆佑：“字面上的意思。”

文俊辉：“瞎扯，你明明是直男。”

全圆佑：“我是啊。”

 

文俊辉沉默了，他觉得全圆佑应当感谢自己的父母把自己教育成一个不以暴力解决问题的人。

全圆佑又开口：“谁规定直男不能喜欢别人。”

文俊辉脑仁儿疼：“我也是男的。”

全圆佑：“谁规定喜欢就一定要是想谈恋爱那种。”

文俊辉自暴自弃起来：“但是我想和你谈恋爱。”

全圆佑脸上没有丝毫惊讶：“我又没禁止你这样想，所以你也别管我抱着什么心态喜欢你。”

 

这又是什么新型屁话！文俊辉转身躺下不想讲话，然而全圆佑不依不饶也跟着躺下来，对文俊辉后脑勺继续说：“你这样鄙视本直男真挚的感情不太好吧。”

文俊辉觉得无语：“我什么时候鄙视你了？”

全圆佑：“就现在。”

文俊辉转过身怒视他，全圆佑坦然回视，两人就这么盯着对方看了几分钟，果然还是文俊辉先败下阵来。

 

“你跟我玩游戏都不吵架。”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仿佛被一种安全的脱力感所包围，他总是轻易就在全圆佑面前放下防御。

“不想吵架。”

“不行。”

“哈？”

“下次玩胡闹厨房你得跟我吵架。”

“怎么吵啊？”

“……你骂我。”

“我不要。”

“骂我！”

“不要！”

 

夫胜宽推开自己卧室的门，看到两位96哥哥面对面脸贴脸躺在一起对喊“你一定要骂我！”“我不要！”

夫胜宽：“……厚。”

在他撤离前一秒，文俊辉从床上飞扑过来拉住他的衣角，然而夫胜宽迅速把衣服一脱，跑了。

 

文俊辉看看手里夫胜宽的外套，又看看安然躺在原地的全圆佑，抬起双手捂住脸。

全圆佑：“这个衣服还挺好看的，明天借我穿走。”

文俊辉一动不动。

全圆佑拍拍旁边床铺：“快点来睡了。”

文俊辉抬起头恶狠狠：“当心我强奸你。”

全圆佑说好的知道了现在可以睡了吗，文俊辉钻进被子和他肩靠肩躺在一起，两人静静望了天花板十秒后同时抬起手猜拳。

 

故意出了拳头的全圆佑在永远只出布的文俊辉得意的唠唠叨叨中慢悠悠爬下床去关灯。

文俊辉不知道下一次对全圆佑感到闹心会是在什么时候，但若只是这个夜里，他们仍可以搂在一起安然入睡。

 

多得是文俊辉不知道的事，但他对全圆佑的直感总是准确到惊人。全圆佑拒绝言说的重点从来都隐藏在各种更靠近真相的细节里，全圆佑不说谎，但他也不会把所有事实都坦白。人心深处的情感总是快乐且痛苦，反反复复。有人不能承受，有人不愿面对，有人只想守住当下拥有。

 

 

 

养猫是不可能养猫的。

 

但就算在这个世界里，他们也可以在黑暗里，牵着彼此的手。

END